铀的未来：价格还会高吗？

  我的公司最新报告(东崖咨询公司，‘铀的第五阶段’)说明铀买空者如何使他们提供的情况实际上“漏洞百出”。现在更可能看到一个长期、相对低的铀价，在此期间铀生产商会发现难以谋生。

      不能证明铀涨价预测是正确的，他们没有充分领悟分割市场的性质。

      世界铀市场从大约2005-2010年间保持的高铀价大幅度回落。2007年夏，当时现货价格高达130美元/磅。2011年福岛事故后，铀价进一步浮降，自去年夏天开始稳定在35美元/磅的水平。虽然远高于1980年代后期到2003年间长期占上风的每磅10美元，但普遍认为在现今水平上能开发的新矿很少(如果有的话)。因此(特别是铀生产商及其金融部门支持者)的建议是，随着需求增长，除非立刻用很高的价格鼓励新生产力，将来铀供应会出现短缺。在需求方面，目前大量关注集中于日本反应堆重启规划的时机和反应堆的数量。

第四阶段铀大量过剩

      出发点是理解铀供应和需求的全部历史。这些都在世界核协会(WNA)的燃料市场双年度报告中。它从1945年到目前，划分为四个不同的阶段。第四阶段从2003年开始，那时价格开始急剧上升，标志着第三阶段的结束。而第三阶段是从1980年代后期持续地长期压缩库存和限产。2003年谈论的是核电“复苏”，同时以前充足的二次供应已逐渐枯萎，显然需要大量新矿山满足复苏的燃料需求。现在说到铀，与那时乐观主义者的观点没有多大差别。

      当时世界生产确实对明显的价格信号反弹反应强烈，而且到2010年价格上升了50%。然而一个奇怪的特征是，此增加几乎完全集中在唯一国家，即哈萨克斯坦。除此之外，突然出现了数百个“幼稚”的铀公司，但唯一成功建立新的、大规模生产设施的公司是帕拉丁(Paladin)，有纳米比亚的朗格尔亨利(Langer Heinrich)和马拉维的卡耶勒克拉(Kayelekera)支持。其他公司只在金融市场挖掘上成功了。

      另一值得注意的事实是，尽管都在大肆宣传核增长计划，但在此期间潜在的铀需求水平根本没有上升。甚至至今都没有出现2011年福岛事故的负面影响。各国停掉的老化反应堆恰好被调试的(中国越来越多的)机组“弥补”了。另一个重要因素是铀和浓缩要求之间关联的基本格局。关闭低效的气体扩散厂排除了支撑高价的生产边际成本，同时铀价特别高本身也鼓励使用更高的浓缩度(通过降低最优“尾料含量”)。现在预计浓缩能力仍然便宜而且充裕，因为离心机装置是模块化的，很容易扩大容量，满足需求，所以铀的这种浓缩“换代”仍然很重要。

      第四阶段铀产量更高与静态需求相结合的影响是世界铀市场上供应严重过剩，价格自然回落到较低水平。这期间另一个明显的必然结果是美国、欧洲和日本(因福岛事故关闭反应堆)铀库存水平再度高涨。其中某些是燃料买家完全自愿的行动，想使供应更加有保障。最大的增加是中国，建立了庞大的库存余额为其快速的反应堆建造规划预期的燃料要求提供保障。从另一方面讲，某些积累(如日本)不是有意的，而且这种材料实际上可作为新产品，用来平衡下期市场。

      实际上可把中国看作哈萨克斯坦产量增长的映像，因为中国进口的大部分源自那里。世界其他地区几乎和从前一样，核电总体上没有增长，在新铀矿发展方面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变化，但少数几个关键项目如加拿大的西加湖(Cigar Lake)除外。

中国和俄罗斯的铀需求上升

      面对到2030年核增长的前景，铀价格仍然看涨。问题在于绝大多数会集中在中国和俄罗斯。一半以上很可能在中国，并且在2020年代给其他国家供应反应堆方面，中国也许变得最重要。现在俄罗斯国内的核规划进展相当好，到2030年也是其他国家反应堆的关键供应商。俄罗斯供应反应堆时，总是包括长期燃料供应合同。最重要的是，西欧和北美的关键市场由既有的铀生产商给予满足，铀需求几乎必然下滑。日本的许多反应堆无疑会重启，但要花费很长时间释放积累的库存。

      相信铀价格更高的人，对需求前景过分乐观。现在可以认为，发展潜势的范围实际上已相当狭窄，适宜集中讨论的只有到2030年一个主案例。更高的方案，展示许多国家快速核增长，包括新兴国家必定在2020年代后期之前投产的核电机组，现在看来非常不可能。如果有个核复苏，现在更可能出现较晚，而且要有个“新一代”反应堆支持。从另一方面讲，福岛的经验否定了发生另一重大事故、要关闭许多国家核反应堆的种种预测。虽然留有某些不确定性，无关的更高和更低的案例比以前更加不可信。

铀市场一分为三

      就这样，我们进入铀的第五阶段。

      中国人更偏爱直接投资矿山，以满足他们的需要。这些(如纳米比亚的胡萨布)就不一定会在“成本曲线”的低端：也有重要的地缘政治的考量，而且中国人特别是在非洲热衷于直接参与许多国家的经济发展。他们也不打算与既有的铀市场“合作”。虽然他们在现货市场上保持“存在”并与生产商签署长期供应合同，但他们已从铁矿石市场上取得了教训。他们在那个行业曾过度依赖从必和必拓、力拓矿业集团和淡水河谷等公司进口，给这些生产商极好的盈利。

      俄罗斯会继续做重要的核燃料出口商，但自己的市场仍然基本上“对外关闭”。他们仍然有二次供应值得继续挖掘(许多剩余的高浓铀有待稀释)并密切关注中国;如果自己国内的生产还受限制，也会在铀资源方面直接投资。在这方面，可以看到很多类似最近他们的铀生产商的收购。

      既有的铀生产商将满足剩余的市场，而且规模很可能在下降。亮点是韩国和中东(沙特阿拉伯可能加入阿联酋的核电规划)，但北美和欧洲前景并不那么好。在美国，2030年前后运行反应堆的数量会下降，少量新机组不足以弥补关闭的容量，因为页岩气很便宜，而且接受补助的可再生能源“侵入”电力市场。虽然反应堆可以颁发多达80年的许可证，除非经济基本面正确，否则不会继续运行。加拿大的情况也差不多，看来安大略省三个核电厂似乎不可能都会翻新，皮克灵核电厂很可能会关闭。在欧洲甚至法国，正在运行核电机组的未来目前还是个未知数。法国核电的份额很可能会逐渐降到50%，因而2030年前后很可能要关闭(除费森海姆外的)较老的机组。英国新建机组只能弥补关闭的容量，新机组只会在少数国家如芬兰和(也许)捷克共和国出现。因此像比利时和瑞士等国，将追随德国逐步关闭核电厂，整个欧洲的状态是稳步下降。

      市场分割和中国与俄罗斯的运作方式意味着，市场上利用的两个极好的解析工具现在都没用了。首先是在细分的市场上，计算的年度世界供-需平衡(经常神奇地展示3-5年后的短缺)无关紧要;扩大需求的各种关键角色选择单打独斗。2000年代初期一度看来好像会出现一个“全球化”的世界核燃料市场，但并没有出现;现在可以说出现了倒退。其次是展示需求扩大需要更高价格的“铀供应曲线”(以开采成本数据为基础)也宣告无效。中国和俄罗斯(如果最终共同实施核行动的话，或许还有印度)将开发任何最适合他们的铀资源。他们有信心绕过传统的市场，使之越来越变得仅仅是个小“插曲”。

      另一需要观察的问题是除俄罗斯外持续的二次供应。1945年以来开采的250万吨铀只利用了一部分。浓缩生产能力过剩而且价格便宜，将近200万吨贫铀是诱人的资源。从长远看，中国、俄罗斯和印度已承诺后处理他们用过的燃料，而且或许最终会通过建造大型后处理厂成功地再利用他们的铀。然而任何实质性的铀“替代”必须等“下一代”反应堆，它的燃料与目前的大型轻水堆设计完全同。

第五阶段的铀价格预测

      第五阶段，铀价格基本上由生产矿山产品的现金成本决定(而不是未来矿山的全部成本)。这意味着对1980年代后期和1990年代(第三阶段)长期低(但相对稳定)铀价的逆转，但在较高层次上反映现代更大规模的生产水平、开采费用增加和货币汇率波动。许多分析师预计的短缺(导致价格快速上升对他们特别喜爱的项目提供良好的收益率)纯粹是“海市蜃楼”。

      因此对目前和未来的铀生产商而言，前景不妙。只有低成本运营的生产商会成功。其他人将难以维持经营，肯定即将到来的是进一步的矿山关闭(现在“维护保养”的帕拉丁的卡耶勒克拉除外)。高调的矿山关闭可能是导致价格飙升的一个因素，但历史的经验实际上截然不同：矿山一旦投入运营，业主通常必须禁得起短期的财务损失，只要他们相信更好的时间即将到来。而且他们容易成为“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

      作者：史蒂夫•基德(Steve Kidd)是个独立的核咨询和经济师，曾在世界核协会及其前身组织铀协会高级职位上工作18年。